“楚小姐，有什么事，您直说吧。”
楚晴和贺盛歆坐在桌子面前谈话，屏风上隐隐约约显现出一个人影，祁涟就在后面穿衣服。
贺盛歆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也有些疲于应付这位楚小姐。
楚晴的房间外面就有护卫，修为厉害一点的也不是没有，她的住所附近也有玉溪宗其他弟子，却偏偏穿过这么多房间，跑了老远的路找到他这里。
楚晴的心思几乎可以说得上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可惜，他已经厌倦了。
这种被人追逐的生活，只能让贺盛歆感到烦躁。
楚晴见他不大高兴，也不敢有别的心思，只能有事说事。
“我这几日一直噩梦连连，梦中总梦见我兄长过来杀我，那种感觉过分真实了，我仿佛在梦中已经死了无数次。”
“为了不体验那种感觉，我一直强迫着自己不要睡觉，可是一旦入睡，就一定会陷入噩梦。”
楚晴的眼睛下面有浓重的黑眼圈，应该说的不是假话。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梦境终归是梦境而已，楚小姐你又何必害怕呢。”
祁涟换好了衣服，从屏障后出来，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个，便说了一些风凉话。
楚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辩驳，只是挤出一句，“你是不知道那种感受。”
“我已经几日没有睡好觉了，我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楚晴抓着自己的头发，形容有些歇斯底里，“不仅如此，甚至我的父母也一直噩梦连连，这怎么可能会是巧合？肯定是兄长……兄长他不肯放过我们！”
“他还在怨恨我害他失去金丹变成废人的事，也怨恨父亲母亲最后选择了包庇我……”
贺盛歆听了也是有些沉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楚云会怨恨你也无可厚非。”
祁涟说话毫不留情，每一句都刺在楚晴的心脏上，“楚小姐你只是做噩梦而已，可你的兄长却是真真切切地失去生命了啊。”
“虽然你现在弄得你好像很可怜，但一开始，把你的兄长逼迫至如此绝境的，原本就是你，这原本就是你的错，不是吗？”
楚晴说不出话，低着头，身子瑟瑟发抖，“是，是这样说……”
“既然你知道一切的源头是你，不如你自己到山上去向你兄长的冤魂负荆请罪吧，你们兄妹之间多年如此深厚的感情，想必他也未必不会原谅你。”
一说让她上山负荆请罪，去祈求她兄长的原谅，楚晴全身颤抖得更加厉害，立刻情绪失控了，猛然一下子站起来，四处乱撞，撞倒了好几个瓷器。
瓷器落在地上碎了一地，楚晴抱着脑袋，失控地自言自语道：“他不会原谅我的……不可能会原谅我的……他想杀了我，他想要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