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迤行改编好合唱曲目,又问徐憬时,独唱打算选什么歌。
徐憬时似乎对别人都视作莫大的机会或挑战的决赛并不上心,只随便想了想,“就《晨光熹微》吧。”
当年他一个人在练功房唱歌时,走错房间的李迤行无意闯了进来,被他的嗓音惊艳,兴奋地为这个独特的嗓音写了这首歌。苏玉请作词界大家为这首歌填了词,取名《晨光熹微》。
李迤行以这首歌为主打,给徐憬时量身铸造了他的第一张个人专辑,这张专辑无疑使得刚出道的徐憬时一炮而红,同时也证明了李迤行化平凡为神奇的天赋。
与喻晚风的首专同期发售的正是这张名为《晨光熹微》的专辑,仿佛一个轻而易举的吹灰,就将铆足全力的他击得一败涂地。每每喻晚风看见徐憬时又站上了更高的领奖台,他都会把那人的歌唱一遍,然后比较自己哪里唱得不如他?
喻晚风时常忍不住去想,如果当年他有和徐憬时一样的资源,李迤行为他制作、丽斯兰臻为他宣传,今天站在华语乐坛顶峰的那个人会不会是自己呢?
这个想法在他和李迤行在一起后更为频繁地在心里打转,想要李迤行,也想要登顶华语乐坛……他开始分不清这两件事在因果上的本末。
徐憬时与喻晚风各怀心事,李迤行跟他们说的演唱的事,两人一句都没听进去。
李迤行伸手在徐憬时眼前晃了晃,“憬时?”
又拍了拍喻晚风的手背,“累了,要不要去里面的休息室睡一会儿?”
喻晚风回神,“啊?不累,继续说。”
徐憬时也说,“我在听,你放心吧,这首歌我唱了没有一万遍也有一千遍了,会正常发挥的。”
李迤行,“《晨光熹微》的传唱度很高,你会不会觉得难度不够?如果需要临时改编曲,我可以帮忙。”他自己也清楚,他的作品,《歌王之路》节目组里的其他音乐编导大约不好意思改动。
徐憬时,“不用,我唱发行版就挺好的,反正结果没什么悬念。”
喻晚风听他话里有话,“徐老师这是怎么预测的,决赛比平时还多三个评委呢。”
徐憬时微微一笑,“当各方实力相差不多时,或许不同的评委因为个人偏好会有不同的评判;但如果竞演的作品实力悬殊,再来多少个人,都只会得出一样的结果。”
意思喻晚风是听明白了,可是他不知道徐憬时在说谁。
徐憬时抬手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我下午还有个访谈,先走了。”他站起身穿好外套,回神对喻晚风说,“不用想了,我说的不是你也不是我自己,是迤行。”
恍然大悟的感觉像一盆冰水一样,兜头浇下来。
送走徐憬时,李迤行回来揽住喻晚风,哄道,“憬时的话你不用多想,不管有没有我,你都很棒。”
喻晚风摇摇头,碎玉一般的嗓音在希望、失望和自嘲的多面夹击下,竟有些颤抖,“你能化腐朽为神奇,如果是原版的《晚风过境》,根本不配登上《歌王之路》的舞台;但如果是你改编之后的版本……我甚至在想,我的演唱能不能打败徐憬时的《晨光熹微》。”
李迤行给他顺了顺毛,“乐谱是单一的,歌手和乐手的演绎却每一次都不同。不管是我的原创作品还是改编作品,别人想唱都可以唱,每个人唱出来也都是不同的效果。就算决赛六名选手都唱《晨光熹微》或是我改编的《晚风过境》,评委也终究会根据每个人发挥得如何排出名次。”
喻晚风仰着头靠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如果都唱《晨光熹微》,冠军会是徐憬时;如果都唱《晚风过境》,冠军会是我。你在作曲和编曲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了演唱者的音域、音色和演唱特点……”
李迤行用手指帮他梳理搭在沙发靠背上的蓬松卷发,温声问,“怎么感觉你好像不太开心,之前不是很想夺冠么,现在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