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珏摸上腰间,云意姿见他修长的手指,在匕首之上缓缓擦过,不禁后退一步。

    见她这般害怕,肖珏忍不住嗤笑一声,却是取下了那红粉繁重的桃花,拉过她的手,自然地塞进了她的手心,不容拒绝。

    眼睛盯着云意姿,却对王炀之道:

    “我见这花开得好看,便顺手折了一枝下来,老师不会责怪学生吧?”

    这府中桃树,都是司徒亲手栽种,且品种颇为罕有,十余年才成一株,意味自是特别。此人辣手摧花,竟还如此堂皇地宣之于口,王炀之负手而立,气极反笑:

    “借花献佛,公子倒是做的顺手。莫非以后堂堂公子不做,要改道做那梁上君子了?”

    云意姿见青年不时瞥着她手中桃花,愤慨中又夹杂着丝丝真情实意的心疼,顿时感觉手里攥着的桃花枝,如同烫手山芋一般,正想偷偷摸摸地放下,却被肖珏察觉,缩在袖下的手腕被他一把扣住,并以眼风威胁:

    敢扔试试?

    云意姿哀叹。叫她扔也不是,留也不是,为难的很呐!

    肖珏见她安分下来,嘴角这才牵起弧度,转头对王炀之道:

    “我不懂君子之道,却也懂得一句:君子不夺人所好,却不知老师是否明白呢。”

    他笑得极虚伪,一口一个老师,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王炀之要有个为人师表的样子。云意姿攥着桃花枝,冲王炀之无比尴尬地笑了一笑,手腕蓦地一疼。

    肖珏:你再抛个媚眼试试?

    云意姿面无表情:

    公子您要是瞎了可以找医官治治。

    王炀之将他们二人的眉眼官司尽收眼底,不禁蹙眉,缓声道,“她与你一无父母之命、二无媒妁之言,公子此举,恐怕不妥吧?”

    “我与老师怎会一样?”

    他们可是两情相悦。

    肖珏攥着云意姿的手,满脸不以为然:

    “说起这个,我方才路过正堂,恰巧看见了新妇的尸体呢。谁能想到,这人还未凉,她的夫婿便对旁的女郎如此失礼?倘若她阴魂未散,此时看到这些,待到午夜时分,恐怕老师您,也不能安寝吧。”

    他笑眯眯的,一副很为王炀之着想的样子。

    话一说完,便有一股阴风吹过,树叶的簌簌声就宛如什么在空中走过,云意姿忍不住抖了一抖。

    她还是很信这些个怪力乱神之说的,不然前世也不会常常让僧人到参商殿讲经,何况就连她自己,都亲身经历了重生之事。

    毕竟谁又能说清,这世上究竟有没有鬼魂的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