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洼倒影里的脸上,无数黑色发丝粘连缠绕,狼狈到几乎无法辨认。

    文囡囡一开始连呼吸都小心翼翼,连眨眼都害怕惊动那一小片倒影,但zj是很快她就意识到:

    那不是文楠。

    那是我。

    【我一直只是觉得我和文楠长得很像,但zj是直到那一刻我才突然意识到,这不是一个像就能形容的。那是世界上另外一个我。】

    “阿姨阿姨,然后呢?然后那个小姐姐怎么样了?”

    摇摆的梧桐树下,女人坐在轮椅上,一头黑色的长发全部柔顺地披在脑后,露出一张在温热的阳光下白瓷般精致苍白的脸。她在腿上放了一本书,和趴在她腿上的小孩轻声说着话,嘴边挂着恬淡的笑容。

    不远处的走廊下面,正站着一老一少。

    “她真的是……”新来的年轻护工摸着后脑勺,很难相信不远处的女人是……不正常的。

    老护工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不过这女孩还是好的,你得多注意那孩子,他的危险等级可比那女孩要高得多。”

    “孩子?”年轻护工不敢置信的样子,瞪大了眼睛似乎想从那孩子身上看出朵花来,“一个孩子,怎么可能……”

    小孩趴在女人腿上,明明听故事听得津津有味,摇头摆脑。

    年轻护工不以为然,注意力主要放在了在他看来更加危险的女人身上,要他说这个工作确实不错,清闲又养眼。

    小孩的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背到了身后,阳光下森冷的寒光一闪而过,年轻护工被晃了眼,重新聚焦的瞬间瞳孔微微放大了。

    那小孩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把刀,直直得冲着微笑的女人劈砍过去,那一下又快又狠,方向准确地指向了女人的咽喉。

    如果是我,肯定是躲不过去的。

    这想法一闪而过,年轻护工甚至有些不敢看地闭上了眼睛。

    料想中的尖叫却没有发生。

    还是站在他身边的老护工反应过来,快速按下了呼叫铃,又用力拍了他一把,嗓门大得吓人。

    “27床又发病了,愣什么呢,快把绳子拿来!”

    他被一吼,匆忙抬脚,临走前瞥了一眼出事的地方。

    女人仍然坐在轮椅上,一手握住了小孩的刀尖,一手按住了小孩的肩膀。

    眼底平静无波、看着小孩的眼神怎么说呢,像是……像是早就习惯了。

    正想着,那女人突然抬头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