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慈第一次进密室,贺知华的密室也没什么稀奇,缺乏新意地安排在一面幕帘背后,用赵明兴交出的钥匙打开暗门,里面是间黑漆漆的屋子。

    霍南廷先拿着灯盏进密室查看,奚慈随后跟过去,一人去找金银,一个去找线索。

    密室里黑暗憋闷,不适合久留,因此更像一只藏私的柜子而非家居之所,里面的陈设也简单。

    奚慈打开靠墙的壁柜,用小箱分装的珠宝,金锭和品种杂乱的宫中赏赐,都随意地放在里面。一只盒子装满了就再添一只,贺知华的守财之道似乎就是这么简单,没有账簿也没有数目标识。

    真是个,无法言说的男人。

    奚慈对贺知华更添反感。贺知华将所有贵重家私搂在怀中,让妻女用残羹碎屑般寒碜的家产勉强度日,还要替他支出饲养暗卫的开销。这个男人的心,就像这间密室一样阴森。

    奚慈转身找到霍南廷,他在贺知华的桌案边检查抽屉。并没有特别的目的,奚慈在某种感触下随口问:“阿三,你有多少钱?”

    霍南廷抬起头,清澈的目光随着思绪一闪,落定在奚慈身上,“我在京里和宁池各有一处宅子,母亲把她当年的嫁妆和几千亩田契,一些商铺,几间作坊留给了我。祖父分给我的东西由我爹在管,还有放在银号里的钱,总数大约是……”

    奚慈问:“你会把钱藏在密室里吗?”

    霍南廷的表情从愕然变为一笑,爽快地点头道:“恩,我会给你造一间密室,每天把赚到的钱都交给你藏好。”

    意外的回答,让奚慈觉得安慰又得意,密室里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她开始愉快地清点……那些已经属于圆子小姐的财富。

    一共七只箱子,搬出来放在一边后,壁柜下层的深处还有一卷孤零零的画轴。

    奚慈把与财物格格不入的画卷拿在手里,暗想难道是价值连城的名家之作?解开捆绑的丝带后,画纸上慢慢露出的内容是一位美丽的姑娘。

    年约双十的女子明艳动人,目光单纯,旁边的题名是清瑶。

    奚慈走到霍南廷身边,给他看那幅尺宽的陈旧画像,“阿三,好美的姑娘,会不会是被贺知华抛弃的那位?”

    霍南廷淡淡看一眼,“不清楚。”

    “不知道她后来怎样了?”奚慈觉得多半就是,有些同情地卷好画轴。

    “贺知华应该不会亏待她吧。”霍南廷口气平淡地宽慰,“阿慈,你肯定想不到贺知华做了什么?”

    “什么?”奚慈看到霍南廷把一些信件和函文分成三份,并排放在桌上。

    霍南廷道:“贺知华以前担任军职时贪污军饷,贩卖军粮,一直持续了好几年。他很聪明,这里留下的证据都是指控别人的,可以为他脱罪,至于贺知华自己的那部分,大概早就销毁了。”

    奚慈道:“难道说,这些箱子里的金子是赃款吗?也不都是吧?”

    天呐,奚慈有点头晕,并非都是密室缺气的缘故!如果贺知华贪污的罪行被揭发出来,圆子也会被连累,怪不得贺知华不敢回来,真是个烂爹。

    “还有什么?”奚慈生气又失望地看着桌上剩下的另两份东西。

    霍南廷道:“主要是贺知华调查宝藏的信件和材料,他向一些人求证近二十年前在祟州某处发生的平乱事件,贺知华好像认为那次平乱和宝藏有关,在信里可以看出他很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