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声鼎沸的源悬街里。

    一并不扎眼的玉石摊贩前,一男两女驻足在此。

    男的温文如玉,脸上时常挂着完美的微笑,仿若谪仙在世,而在他身旁一左一右站的两位女子仪态更是不凡,左边那位穿大红齐胸襦裙的女子明艳动人,眉角处那颗细微的红痣更是为她的明艳增添了几分妩媚。

    而右边那位穿妃色潇湘裙的女子淡雅似菊,模样可入,举手投足之间皆是风情。

    这两女一男一路走来引得不少人的瞩目,而今他们在一老叟的玉石摊前停下。

    这戴着斗笠的老叟也是个怪人,连着在源悬街街尾那一处摆了两月,面前铺着一块黑布,上面摆着几个灰扑扑造型怪异的石头,这还不是怪的,那老头将摊摆在这里,既不叫卖,也不迎客……

    就像他面前那几块石头一般愣愣地杵在那里……有人路过他这摊子时多看上几眼,他那双混浊似干枯老树的眼睛鹰爪似地盯着他,从街尾盯到街头,街头盯到街尾,直盯得人头皮发麻,心里发怵地快步离开源悬街后,他这才阴森森地收回眼神,拉下头上那顶破旧斗笠,将半张脸都挡住。

    他这摊子只摆到正午十二点,十二点一到,不管摊前有人无人,将几块石头下的黑布一折,准时收摊。

    “咦……这么几块破石头,竟要买一千两?”梧明音目光一瞬,挑眉望向那被破斗笠挡了半边脸的老叟,这老头怕不是穷疯了吧?

    梧明恪却颇有兴趣地蹲下,捡起几块来回翻看。

    “丫头……”那老叟抬头,眼神阴鸷地在梧明音身上一瞟,“不是几块一千两,是一块一千两……”

    梧明音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抖着身上的鸡皮疙瘩,这老头果然是穷疯了……

    “小子……我这几块石头与你无缘,你就是挑也挑不出个好坏来……”

    “哦?”身为昆仑族六长老梧以宇的首席弟子,梧明恪多少年没听到别人叫他小子了,他脸上笑意更显,“那倒是可惜了……”却并未将手里的那两块石头放下。

    他选中的这两块,都是灰扑扑的,一块上面长着几个小洞,小洞四周长一层斑驳的青苔,另一块的中间凹了一条小缝,碧绿的青苔沿着石缝向外爬出,只在石缝四周,并未再向外延伸……

    “不过……”那老叟一双吊销眼在梧明音与文莺身上来回打量,最后冲着文莺笑着露出一口黄牙,“这小丫头倒是跟这其中一块有缘,我可让她挑上一个,付一千两后带走,功德无量……”

    文莺不知这老叟是何意,又为何要选她,在他们这三人中,明明是梧明恪对他摊位上的这些石头更有兴趣一些……

    梧明恪从怀里掏出一钱袋,扔在老叟前面摊的那块黑布上,“这里是一千两,你数数吧……”

    “文莺妹妹,既然他说这些石头中的一块跟你有缘,不如你就从中选一块吧,反正你我初次见面我还未送过你见面礼呢”

    文莺柔柔向他一福,“多谢明恪哥哥”她低头向黑布上一探,她瞧着黑布上的那几块石头模样大小都差不多……

    因生她时文夫人难产,生了两天一夜,候在门外的文城主来回踱步,心急如焚,最后只听得房里一阵凄厉惨叫,稳婆满手是血来报,说是文夫人难产血崩……

    文城主冲进房里见到躺在床上,已是奄奄一息的爱妻,她依旧高耸的肚子下是绵延成河的鲜血……

    文城主搂着她时,她连话都说不清了,只是紧紧攥住他的手,不断呢喃重复,“孩子……孩子”

    文城主知道她还在惦记着她肚子中尚未生下的孩子,虽然不忍爱妻遗体有损,可为完成她的遗愿,延续她的生命,终究还是请来有经验的大夫刨腹将孩子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