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君之的身体还在发热,脸很烫,手心攥着剑柄硌得生疼。他有些分不清是因为灵力运转过快带来的超载感觉,还是心跳一直如雷鸣般的鼓动。

    眼眶发红,笑容却逐渐扩大。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进步,从前他在任何战斗中都未曾有过这样的感觉,骆君之欣喜于自己的成长,他突然觉得自己经历了那么多,终于在和夜枭的对战中得到验证。

    不……也许还不够好。

    骆君之的身体越热,脑袋就越清醒,他没有反应过来夜枭的偷袭,将自己处于被动的境地,若非无常率先察觉并挡在他身前,后果不堪设想。

    毕竟是大他几百岁的魔道高手,骆君之不能不对夜枭的实力有所忌惮。

    或许是他还不够好,骆君之掩下眼底的落寞,朝着仰文山他们那个方向露出笑容。似乎是与主人感同身受,无常乖巧地蹭了蹭主人的手心,力度很轻,几乎不会让骆君之感觉到。

    无常知道自己不算重,但作为一柄剑,坚硬的材质总是能让它娇弱的主人手心发红。

    明明用灵力也能形成一层包裹手掌的保护层,但骆君之或许是因为太突然而导致忘记了这件事,无常觉得有必要让天宸道人再给自己改造一下,起码剑柄的地方需要特别注意。

    骆君之可不知道自己的佩剑无常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只想知道这一切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夜枭的尸体在他脚下,骆君之看了几眼就没有再看了,他转身向仰文山走去。

    “仰前辈,现在我们去哪?”

    仰文山指使着厉道生拿手帕把骆君之身上的血擦干净,他现在不能触碰到任何人,但是他可以叫别人来干活呀。至于被指使的那一位,倒也乐呵呵地接受了,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手帕,上面绣的花纹还挺别致的。

    “哎呀,骆永胤死了,小骆也是个可怜的孩子。道长是把小骆当作自己的孩子在照顾的么?那我也要好好履行娘亲的职责……”

    那张特别苍白又憔悴的脸上浮现诡异的红,骆君之对着厉道生的脸红沉默不已。

    骆君之:谢谢,但是你提到我爹死了的时候好像也不是很尊敬。

    但是看着厉道生那比他还狼狈的模样,骆君之连忙拒绝,接过厉道生手中的帕子自己给自己擦干净,在两位前辈慈爱的注视下,他也不得不手脚利索地迅速处理。

    仰文山把刚才和厉道生的对话以及自己的猜测简要地和骆君之说了,后者听到魔宫两个字眼睛一下子亮起来,他在看见夜枭又回忆起书中剧情之后,就特别担心闳晏那家伙。

    瞧他那样子,仰文山心血来潮:

    “怎么?你很担心他。啊,那个小子也挺厉害的吧?哪里有你想得那么弱小,他早就不是一只对你摇尾乞怜的小小奶狗了,他这些年的丰功伟绩,你不也是知道的么?”

    厉道生有两世记忆,很快就按照记忆对应了一下,猜到了这两人话里的对象是那个剑门弟子闳晏。

    “嗯……这些年,这小孩捣毁不少傀儡制造的窝点,在交界地的战场上也是战果累累,不说他在你们正道的名声,在魔道也是挺出名的。那些老怪物怕是对他恨得咬牙切齿。”

    厉道生调笑道:

    “原来这小子是我们女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