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清灵峰半山腰上的慎行堂关闭多年,想不到再一次打开,却是为苍崀山一峰之主。

    江焕站在肃穆庄严的慎行堂外等候了许久,才被避世于堂中的方长老放了进去。

    堂中空空荡荡,两把太师椅,一个供案,供案上挂着姬崇祖师的画像,除此以外,别无他物。

    此时此刻,身着素衣的萧长清就跪在供案前,跪在姬崇祖师的注视下。

    江焕步伐沉重的踏入堂中,明明步伐很轻,却依旧弄出了声响,谁教着慎行堂这般安静,安静的近乎压抑。

    听到动静的萧长清一动不动,一副痛苦忏悔之状,江焕径直走到他身边,半跪在地上。

    二人离得极近,近到可以清晰的听到对方吸气吐纳的声音。终究是萧长清安奈不住,抬头望住江焕:“你来干什么?”

    江焕垂着头,淡笑道:“没什么,弟子就想来看看被关在慎行堂的萧峰主是什么模样。”

    萧长清眼中精轮一转,冷冷哼了一声:“你是想来看我的笑话的吧。”他目光幽幽地盯着江焕的眼睛,“我萧某人再不济,也曾是这苍崀山一峰之主,断不容你这弟子嘲笑了去。”

    都什么时候了,还端着峰主的架子呢?

    江焕讪笑,屈膝盘坐在地,两手架在膝头,一副慵懒恣意的模样。

    “萧……峰主。”江焕顿了顿,“虽然你已经不是伏星峰的峰主了,但我还是叫你一声萧峰主吧。

    萧峰主,弟子之所以赶来慎行堂是想问你,当日你去清灵峰,除了遇到了我师妹所养的那只老黄狗,还有没有遇到其他的什么……人。”

    萧长清注视着江焕的眼眸一闪。

    他的失神不过一瞬,却逃不过心细如尘的江焕的眼睛。

    “想起来了?”江焕循循善诱,“告诉我,他是谁?”

    萧长清目光酽酽:“什么见过什么人,本座该交待的已经在云霄宫内交代完毕了,你算是什么东西?有何资格审本座?”

    江焕微微扬眸,甚有不悦地抿了下唇角。

    “不愿说?好。”江焕捻着手指,冷笑道,“当日婴翀入山,夫诸示警,除了云师妹,众弟子皆排斥于他。我记得,当初最先说出要将婴翀收徒的,便是萧峰主你。”

    萧长清神情淡漠地听着江焕的话,末了,不耐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想说什么?他想说,萧长清是不是知道婴翀的身份,是不是在清灵峰下见过婴翀,是不是一直在为婴翀打掩护。

    他想知道,婴翀到底只是婴了之,还是皮着婴了之皮的婴无涯。

    那些不肯放下的疑虑,时不时冲出江焕的心窍,搅得他心烦意乱。

    沉默良久,江焕艰难道:“萧峰主,若你心中真的有愧,若你对山门还有一丝情谊,请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关于魔族的,未被外人所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