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阙将手里的物件举起对在日光下,那雕刻出鹰状的扳指显出些光泽。
府里三人的吃穿用度都是一样的,当年父亲从西北带回珍宝都会送一份到阅澜阁,又何来苛待一说?
谢承阙将它套在拇指上,扳指卡在骨节处合适得仿佛是量身定做。
“公子──可算找到你了!”绿衣绕着园间的小路疾步进了亭子,弯腰扶着膝盖轻喘着气,还不住地念叨,“公子怎地回来了也不差人说一声,害人白跑一趟。”
说罢又推搡着人进了屋子,裁剪好的嫁衣同布庄的云锦一同送了过来。
绿衣拿出修改好的嫁衣替谢承阙宽衣,“公子,试试合不合身。”
下聘时带来的嫁衣腰身处小了些,现下倒是合身了许多。
谢承阙指尖划过平展的锦面,在白鹤样式的刺绣上停下,他偏头看向替他整理腰带的绿衣,“把云锦送去砚殊房里吧。”
“公子,您忘了?府里每季订购的云锦都会送去给三公子一份的。”绿衣将衣服铺好搭在椸枷上。
谢承阙摆了摆手,“左右我也用不上了,送去吧。”
酒劲借着午后的日光蒸得人生了醉意,谢承阙懒懒地阖着眼躺在榻上叮嘱:“你亲自送一趟吧。”
绿衣替谢承阙关上门便领了小厮跑了一趟阅澜阁,谢砚殊未在房内,绿衣交给了他房里伺候的嬷嬷。
等日华渐隐,新月爬上了柳梢谢砚殊才从府外回来,他看着屋内堆满的云锦有些困惑。
旁边的嬷嬷替他解了惑,“下午二公子差绿衣姑娘送来的。”
谢砚殊眯了眯眼屏退了下人,他调出系统问:“资料上对谢承阙的描述是从哪搜集来的?”
系统操着没有起伏的语调机械地回答着:“书中所有人物等性格以及事件的评判都是以历代‘谢砚殊’的视角来撰述的。”
两人的住处之间仅隔了一处花圃,谢砚殊推开窗就能看见灯火通明的阅川阁。
他伸出手将阅川阁的缩影握在手心,映在他眼底的光便暗淡了一份。
谢砚殊想起那人临风玉树并非书中所描述的那般。
自私自利?冷漠无情?
他皱起眉,挥散心中涌起的不合时宜的迟疑。
阅川阁内灯火通明,如它的主人一般怀揣着心事,心火难眠。谢承阙合衣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罗幔,回念起前世谢砚殊的反应。
或是将云锦送给了下人,或是原封不动地送了回来,倒没像如今收下得如此爽快。
或许是今世阻碍了谢砚殊与宴庭翊的婚事,所以他还不能撕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