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他今日穿了软甲,且谢承阙的体力不足以支撑这场同归于尽的壮举,恐怕他已经死在他手里了。

    丹荻面上漫上了怒意,一脚揣在他心窝处,谢承阙倒飞出了好几米,摔在石背上。

    “咳咳咳咳——”谢承阙又吐出一大口鲜血,身上的衣服已有大半被染成深色,他瞥了眼伤口,依稀可见森森白骨。

    谢承阙再支撑不住,背对着石壁靠坐起来,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呼出的气息像断了线的风筝般摸寻不到。

    他垂眼看着暴怒的丹荻,只觉得异常疲惫,那双好看的眼迟钝地合上,再看不出半分光彩。

    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未到来,耳边只听见一道焦急的呼唤声:“谢承阙!”

    宴庭川见到此番情景气血瞬间翻涌着,他持剑割断了眼前几人的喉管,满面血污地看向丹荻。

    发狠的眼神犹如在看死物,他提拳砸在丹荻背上。

    还未反应过来的丹荻只觉得脊柱一阵发麻,扑倒在地上溅起一阵尘土。

    丹荻睁大了眼蹬着腿后退,他没想到居然会败在中原人的一拳之下,他伸手去够掉落在地上的刀,手腕却被人狠狠踩住。

    宴庭川的右手紧攥着,如发泄般又一拳重重落在了他心口,丹荻瞬间吐出一口黑血,虚弱地喘着粗气。

    “这只脚是吗?”

    还未等丹荻明白过来这句话的意思,宴庭川的腿已经踏在了他腿弯,他抬手一剑刺穿了他的右腿,牢牢钉在了地上。

    宴庭川拧转着剑柄,冷厉的眼神飘过,嘴角勾起一抹笑,右手一挑,那条腿顷刻间血流如注。

    “啊——”丹荻的右腿止不住地颤抖着,宴庭川挑断了他的经脉,他的身体抖如筛糠,手肘撑着地想逃离。

    “还有这一脚。”宴庭川抬脚揣在他胸口,用了全力的一击使得丹荻的身体在路上拖出一道痕迹。

    丹荻的手扣着地面才勉强停下自己的身体,他来不及考虑更多,冲着还在糜战的丹尤人喊道:“撤退。”

    训练有素的刺客迅速退到丹荻身边将他扶起,手中夹着的两颗圆形器物瞬间在地上炸起一层尘灰。

    宴庭川捏着谢承阙的脸不断唤着,谢承阙只觉得耳边有个声音不停萦绕着,他虚弱地抬起手制止他:“别,别叫了。”

    看到人清醒过来,宴庭川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他轻轻抚上谢承阙的伤口,那动作带着连他自己都不自知的颤抖。

    宴庭川此刻才发现谢承阙的衣服上大半都是深色,不知道被多少血浸染成的,他伸手揽在他膝弯将人抱起,谢承阙两条手臂失了力气软软垂在身下。

    宴庭川怕人睡过去,絮絮叨叨地找着话头:“今日穿这玄色衣衫,是生怕别人看出你的伤势?”

    谢承阙靠在他怀里,分辨不出他这话的意思,只低声回了句“嗯”。

    以前带兵时最忌讳暴露伤势,他便有了穿深色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