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头这句霹雳炸了在场好大一个沉默。

    自古皇权不下乡。

    饶是河首镇这样的京畿大镇,有个镇吏所受理百姓纠纷已非常少见。

    若到更小的乡镇,百姓大小事,皆依赖当地士绅裁断。

    但多数百姓终究认为,有朝廷官身的巡检和县令b靠钱和人情办事的宗族乡绅要稍微公正一些。

    在场视线无不看向一身黑青官服的巡检大人。

    巡检一听吴老头话里枪bAng矛头直指河利县令陈大善,神sE立敛方才的轻慢。

    “吴茂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他眼神朝身边小厮一使,众厮皆握住棍bAng,往前压了一步。

    “你与翁大是长久的乡里,若非你儿做了什么恶事,激怒翁大,何来今日之祸!”

    “你阖该自省!你们都出去!围在这里像什么话!”

    巡检大人并不常驻、不解内情,但他身边的镇吏所官却清楚吴老头所言的真假。

    所官神sE犹豫,最终还是缄口。

    “吴老头说的都是真的!”

    有人喊。

    “去年秋收艰难!农税还一分不减!咱们没粮交了不得已卖了好多田给河利的赵家!谁不知赵家是陈大……陈大人的亲家!来改地契的就穿着河利县衙的官服!身边还跟着……”

    他恨恨咬牙,直指院中被捆住跪着的那个。

    “你!翁大!”

    “翁大你搓使咱们多少人去压手印!别的俺不知道!只知今年新春,你家灶台里头竟飘出r0U香哩!”

    另有百姓也大了胆子出来。

    “而且咱们镇上谁不知吴家是最富庶和善的!以往谁家有灾,都是吴老头帮得最多!他怎会为了那点田线去找你翁大麻烦!”

    “俺听过吴滨和翁大在田间吵架!内容像是……像就是在说翁大私下克扣了不少咱们的地!”

    “吴滨也说了什么‘你翁大去给陈大贪做狗’之类的话!”

    翁大在这样如山倒的指责中竟还能挣扎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