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在后山上,果真是一树白雪,洁白的像是清晨的梦,天上的云,海边远远席卷过来的浪。
三巧儿拉着满月待了好一会儿,在树底下仰着头,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不愿打碎这片美好。
“好了?”
“好了。”
“喜欢的话可以折一支插在花瓶里,本来也是要修枝的,可结不了这些果子。”满月见她十分恋恋不舍。
“就让它尽情的再这里开放。”三巧儿心动,片刻又拒绝了,“回去养的再好,过不了几天也会枯萎,还是让它在这里开的痛痛快快。”
言语之间有些伤感。
满月觑着她,忽然不敢说话,难道是由物及己了?
看完梨花,三巧儿道既然来都开了,不如去寺庙里拜一拜。
满月猜她可能是想求大和尚算一算蒋兴哥什么时候回来,因此也不多说,就同意与她一起去。
两人沿着山路走下去,渐渐地树木稀了,多了些农田,田里全开了菜花,黄的是菘菜(白菜)花,白的是萝卜花,零零星星,快开尽了。
菜薹是一道菜,脆嫩,将菜薹上的皮扒干净,小拇指长短,无论是清炒,还是加了猪油渣,是一道不错的菜色。
不过满月却吃不惯这个味道,或者,几乎所有的蔬菜,她都吃不惯,小时候,家长一定要她吃,吃着吃着就吐了出来。
再往前走,大片大片的黄花,是油菜。
“真美。”
三巧儿走进了细看,远看金光灿烂一大片,近看确实一小朵一小朵,四面花瓣,小巧可爱。
“满姐儿,我有个注意,市面上的绢花大多都是牡丹芙蓉,你说我用这个颜色的薄纱,用铜丝绷起来,裁成指甲盖那般大小,拼成一朵,做油菜花形状的绢花……油菜花有才华,有财花,倒是个好寓意。”
三巧儿觉得这是个绝妙的主意,马上就跟满月说。
满月上前摘了一小朵儿黄花,别在三巧儿头上,仔细端详,“只是有些小,看不太清楚。”
“而且费功夫不说,还卖不出价钱来。”
这是真话,花大不好做,花小也不好做,眼睛都得瞅瞎了。
而且花一小,就让人觉得不费材料,价格天然就得便宜些。
“你说的也是,是我冲动了。”三巧儿也不气馁,她本来也只是随口一说,“我觉得,像这样的小花,还是成片成片的才好看,单一朵,没那个味道。”
继续往前走,遇到了许多扛着锄头牵着牛的老农,牛哞哞的喊着,有条不紊满满地迈着碎步,嘴里还在不停的咀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