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场雷阵雨。

    柴扉和虞向晚一左一右地坐在周公麒身边,看着他一笔一画地设计画稿。

    楚旸和姜禾禧则按照纸上标注的颜色,给画稿涂抹上色。

    颜阶和沈应禹查到三溪湖畔的地形图,一边规划着路线,一边抠抠搜搜地算起了板石路的造价成本。

    雷声轰隆隆地炸响,随即雨水瓢泼地吹打在木楼的门窗上。

    屋里人全都狠狠地吓了一跳。

    姜禾禧从没听过这么响的雷声,好比拿个铜盆罩在头上,有把铁锤使劲地敲打着盆底,震得她的耳朵都失聪了。

    她走到廊檐下,将将五点,外面的天早已黑得像锅底。

    雨水重重地挡住了视线,地面连绵成一片水塘,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水坑,

    “这雨怎么这么大?”

    “这是特大暴雨,”颜阶看着院子里的积水道:“下得有些反常。”

    凭空一道闪电,将阴霾天劈得四分五裂,雷声轰鸣,整个木楼都为之一震。

    楚旸看着院里的雨水向着门外激涌而去,担心道:

    “雨势这么大,会不会发大水?”

    陈导蓦然出声打断了他们,“钟叔打电话过来,说树林很快就要被水淹了,让你们赶紧过去转移蜂箱。”

    六个人转身进了工具房,拿起雨衣就往身上套,周公麒也要跟过去,被陈导出手拦住了:

    “周公,你留在家里给他们煮姜糖水,把热水器开了,他们回来肯定要洗澡。”

    周公麒不能跟过去添乱,于是应了下来:“好,我留在家里。”

    姜禾禧往身上套了件军绿色雨衣,穿上雨靴,低头扎袖口时,一顶斗笠强行戴在了她的头上。

    颜阶将系绳绕过她的耳后,在下巴上牢牢地打了个结:

    “一共三顶斗笠,晚晚和八卦姐把剩下那两顶戴上。”

    他压下斗笠,避过她惊起的目光,往前推了推她的肩膀道:“先到外面站着去。”

    她走到廊檐上,吹着呼啦啦的冷风,耳后还残留着他指尖碰触过的余温。

    面包车行驶在雨水湍流的村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