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上官两姐妹还姓林,她们的父亲林兴简是金陵一个小官,爱好舞文弄墨,编纂书文。”

    “变故是林兴简写的一句诗,‘仲夏苦夜短,轩楼纳辽凉’,被判定为反诗,有反夏复辽之意。”

    赫连玉嘶声:“这不是文字狱吗?”

    赫连迟轻瞥她一眼,“反诗罪定下后,林家判了满门抄斩,她们两姐妹当年在外祖家,慌乱之下,逃过一截,这些年一直在为林家平反。”

    “金陵大小官员不敢接手,告御状无门,两姐妹就女扮男装,想要考状元,进京殿试诉冤屈。”

    “上官芸化名上官耘,前几年的科举是她参加,倒是中了榜。只是今年,上官芸出了意外,被普弘文算计断了腿,没办法参加恩科。”

    “上官芷为了平反,偷偷拿了上官芸的身份,参加恩科。”

    “只是,伪装太过拙劣,性格鲁莽,还未混进考场便被发现。”

    赫连迟说完,“小玉儿有什么想问?”

    “上官芸在哪里?”

    “城东城隍庙,四哥已经派人去寻她了,估计很快会有结果。”赫连迟话音一转,“小玉儿想如何处置上官芷?”

    赫连玉略微思索,刚要张口,便被谢让尘拦住。

    “律法为先,不可乱。”

    赫连玉附和点头,幽怨瞪赫连迟:“四哥想坑我。”

    “没坑到。”赫连迟摊手,笑吟吟起身,“本殿还要跟进普弘文之死,普老那边得给个交代,就不多留了。”

    谢让尘坐在圈椅上,抬手:“殿下慢走。”

    赫连迟深望他一眼,推门而出。

    赫连玉拍拍心口,腮边肉气鼓鼓:“四哥太坏了。”

    谢让尘凝着她的侧脸,未语一言。

    金陵城隍庙。

    赫连迟赶到时,上官芸正坐在木质轮椅上,官兵持剑看管。

    上官芸模样清瘦,颧骨突出,虽困于城隍庙,但衣衫整洁,有如竹的风骨。

    赫连迟细细端详,只感叹两姐妹属实不同。

    他阔步上前,盯着上官芸冷清清的双目:“本殿该叫你林芸,还是上官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