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澹尘说完,从口袋掏出好几个人偶,儒雅的脸上带着嬉笑:“我早有准备,总比张天师撑得长一些,你可得快点!”

    我掌心血顺着燃着的烟缥缈的朝着勾魂链下涌去,心慌意乱,连同烟也变得慌乱,血色之间布澹尘那张脸好像有点模糊。

    他拿着一个人偶走到勾魂链旁边,扭头看着我道:“还不走?就让你看看布家真正的偶术吧。”

    只见他咬破手指,将血画在人偶脸上,那血上的纹路似乎有点熟悉,随着他画着,那人偶一点点变大,居然变成了真人大小。

    布澹尘手里的小刀一转,割破人偶的喉咙,鲜血咕咕的朝外冒,顺着勾魂链的空隙朝着尸门下面涌去,而随着血涌动,原本想冲出来的勾舌似乎停住了,贪婪的吸着新鲜的血液。

    而那个人偶所化的人,却因为放血如同一只被杀的鸡一般捂着喉咙在旁边抽畜挣扎着,双腿大蹬本能的想逃离。

    布澹尘一身长袍满是血污,儒雅俊朗的脸上也溅满了血,却依旧死死压着那个人偶,转脸看着我道:“你看,布家原本做的就是这种杀人放血的事,我真不想让你看到我这个样子,快走吧。”

    他一身是血,宛若修罗,说的话却轻轻柔柔,带着沉沉的无奈。

    那个人偶想挣脱,但终究敌不过布澹尘,慢慢瘫软,任由布澹尘用力压着头,脖颈间的血流入勾魂链下。

    尸门慢慢变得安静,布澹尘将脸上的血抹了抹,就那样坐在勾魂链上,低低的唱着歌。

    那歌十分轻柔,就好像哄孩子睡觉,又好像是安魂曲,声音轻灵,让人心生向往。

    就算布澹尘脸上的血抹得再开,可他的唇色却并不能骗人,那原本红润的唇慢慢变得苍白。

    这世间并没有什么凭家变来的的术法,布家制偶最后人却得化偶,而布澹尘以偶代人放血,不过就是将时间拖得久一些,那些血能骗过尸巫,想来也不是假的,那么这么多血又是从哪里来的?

    “快走吧。”布澹尘一曲罢,拿着一个人偶轻轻抚摩着:“想再看我杀人放血吗?这可不大好看!”

    或许献祭让尸巫得以安静下来,勾魂链下一片宁静,我静静的看了布澹尘一眼,转身就要离去。

    我呆在这里拖的时间绝对不如布澹尘久,而只要带墨逸回了府宅,多少还有点办法挽回。

    这次尸门大开比上次来得莫名一些,但多少与杨姐她们挖的河底有关,而且这次来势比上次大,连墨逸都中招了。

    可就在我转身之时,却见何翠苗抱着一个婴儿立在身后。

    她出现得无声无息,谁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来的,但她怀里的婴儿却哇哇的叫了一声,那孩子长得和周喜娇那个宝宝一模一样,但满嘴的钉子牙并没有收起,一张嘴露着一口钉子牙恐怖无比,自然是那个杀了又可以从母体生出来的圣婴了。

    “我以为你会去那边河底,没想到你倒聪明,知道先来这里,不过也没有用了。”何翠苗声音清脆,瞄了一眼布澹尘:“你以布家全族之血为代,又能撑多久?你们以为现在还能压得住吗?”

    她说着,将怀里的婴儿放下来:“圣婴已出,何必再执着。”

    那婴儿落地后,背部立马倒长四肢,朝着布澹尘爬去,而原本因为献祭也压制住的勾舌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又开始激动的大吼。

    何翠苗瞥了我一眼:“你不该回来的,如若没有你,早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