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离开的时候。
后面有声音传来。
“怎么不过去看看?”
沈周懿回过头来。
徐昶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附近,他还是那一身妥帖的西服,长身如玉的,到底是父亲的亲兄弟,长相气质都极其相似。
沈周懿停下,喉咙好像被黏住,半晌才道:“不知道以什么名义。”
徐昶砚走过来,将他手中的大伞换给沈周懿,绅士精炼:“徐嵘一院士的唯一女儿,徐昶砚的唯一侄女,足够了。”
沈周懿一怔。
徐昶砚看着她,看起来很是平静:“他的病本就是这世上最痛苦的一种绝症,活着就是在无尽的炼狱里,现在干干脆脆的走了,好像也不算是什么坏事,最起码,他是与你相认之后才离开的,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他了解他的哥哥。
一辈子活得太过负累了,前半生磕磕绊绊,什么苦都吃尽了,后半生老天也不给点甜头,生生的折磨这样一个人。
有时候死亡,其实并不是什么坏事。
是全新的开始,是希望。
沈周懿沉默。
徐昶砚犹豫了一下,最终拍拍她的肩膀:“不必忧心,人生在世皆有命数,往前看。”
活到了他们这个年龄,基本上许多事都已经看清了。
沈周懿点点头:“我会的。”
徐昶砚要转身之际,忽然停下,看着她。
半晌才开口:“能不能……”
“叔叔。”
沈周懿缓缓开口,就那么淡然的看着他。
她声音恬静清丽,尾音似乎含着几分甜味。
总是能入了人的心。
徐昶砚一怔,愣是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显然没想到自己还未开口的事情竟然就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