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

    景语堂泡着茶,时候掌握得分毫不差,屋内茶香泗溢,茶汤通透明亮,轻呷一口,口感回甘,余韵悠长。

    做了。

    景家的下人跟他汇报几家店铺的月底营生,景语堂听出一家铺子有些古怪,命人去找掌柜的问话,并去查上半年的账本。

    做了。

    御物的修炼于景语堂而言向来不是什么难事,植物依附着他的手拔地而起,原本凶暴狂乱的嗜血魔物在他手里就像乖顺的绵羊,讨好的缠着他的手指。

    做了。单屿刀和云逸明做了。

    “我说你好了没啊?”景雨澜在旁边忍不住出声:“你已经神情不属整整两个时辰了”

    在桌案前看书的景语堂语气平淡:“如果我没记错,堂兄才来了一炷香的时间,何以推断两个时辰?”

    “你也知道我都坐这儿一炷香了。”景雨澜凉凉开口,“你就把你堂兄当个摆设,这么心不在焉的,小心待会儿出错。”

    景语堂合上手中书本:“我今日的修习都已顺利做完了。”

    他脸上的表情也淡淡的,语调没什么起伏的继续道:“双巷街上的铺内营收均核查清楚,有问题的交易人已经找到,后续交给了相应管事处理,那位琳琅城公子的出游路线已经定好,沿路正在安置眼线和人手,秘境新养的植株也完成了移植和驯化。”

    他看了一眼景雨澜:“做事向来专心致志的堂兄今日又做了什么?”

    “哇,你今天火气真大。”景雨澜没皮没脸惯了,闻言也是一副油盐不进的姿态:“行行行,你厉害,一心多用也不出错,我自愧不如。”

    景语堂面无表情道:“堂兄要是认为在这里坐着就能见到屿刀,可就错了。”

    脑子有一半不受控制得分出去想云逸明和单屿刀的事,倒是把景雨澜给忘了,对方从谷里出来后就有种不对劲的乖顺,也不是歇了打听单屿刀消息的心思,但他的问话似乎真的只是问问,少了之前那种玩味和招惹。

    这让景语堂在另一种意义上感到不满。

    “你不是约了他今日见面吗?我就见见他又不打扰你好事……”景雨澜嚷嚷了一半忽然消声,他顿了一下,语气变得古怪,“你没约在这儿……他要去你的卧房?”

    自打他们吵闹了那一回,景语堂就不再藏着掖着,在涉及单屿刀的话题上,句句回怼都以“堂兄的猜测真是正确,我们确实会行亲密之事”作为前提,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架势,对景雨澜的杀伤力却也日益增大,遥想景雨澜当初还笑嘻嘻得猜来猜去觉得好玩,如今听几句就会安静下来,但下次还要凑过来问,景语堂有时候冷眼瞧着,觉得对方真是自找麻烦的同时又会想,如果他们立场互换,他又会如何自处。

    “难道不该约在卧房吗?”景语堂反问道,“卧房才是最该去的地方,堂兄不是最清楚吗?”

    景雨澜视线瞥向一边不满反驳道:“我卧房里没有旁人。”

    “以前做过的事还能消失不成。”景语堂语气轻飘飘的,故意揪着这点不放,他昨夜向单屿刀发出了今日会面的邀请,现下已快到了和对方约好的时刻,景语堂将手头书卷放回原处朝景雨澜道:“堂兄想留在此处读书?难得堂兄有这份心,这间书房便借予堂兄,毕竟,我今日也不会再过来了。”

    景雨澜被噎住,说话颇有些不可置信和咬牙切齿:“你还能缠他一整个下午不成?要不要脸啊。”

    ……他大概还真缠不住,但这海口必须夸下,反正自己和单屿刀能做的事很多,就算不双修,要好的朋友共处有什么不对,小时候他们还经常一起玩一整天呢,一看就知道景雨澜没有过发小,也不知道单屿刀喜欢什么,才满脑子只能想到鱼水之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