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以为,这药能去尽自己身体的毒。
可是,现在他自己最清楚,这身上的毒,是永远除不了。
无论他想不想承认,他比任何人都知道真相。
自己的性命,本就是在皇权的夹缝中,苟活残喘的产物。
能侥幸多活几日,便是这世间对自己最大的恩宠。
这皇宫再华丽,这黄权再滔天,又怎能敌得过,那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深入骨髓的孤独。
这不是他要的,这也不是人家想给他的。
也许不是自己的,终究还是要还回去的。
新皇廷宣站起身,穿上浴袍,走到桌案前。拿起毛笔。
不作思量边在诏书上写下:我死后,九皇冉烨继位……
终其一生,可信任的也只此一人。
虽然我辜负了你的信任……
新皇廷宣在心中默默道:可是你,从未负我。
“圣上圣上,您在里面吗?我想到了,我想到如何挽回战事了。”
清浅穿着淡绿色的骑马服,一头长发梳在头后,只简单的簪了白玉簪子。
她来的匆忙,并无多做打扮,此时眼神中更是显得急切。
清浅猜不透新皇廷宣的心事。
她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愿意去救九皇冉烨,救幽国于危难之中,可是他还要试一试。
这是她最后的希望,一定要试一试。
“凤凰古琴,皇上能战胜燕凉国,最后的方法是凤凰古琴啊。”她站在门外大声喊道。
门,吱的一声打开了。
新皇廷宣一身白衣,如亭亭而立的公子,站在清浅面前。
只是那白衫的领子,遮掩不住他颈上的皮肤。
和脸上的白皙截然不同,颈上的肌肤,已变得粗糙干枯,没有一丝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