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一双眼睛还透着灵光,可身子看起来无比虚弱。
“但说无妨。”牧将军一阵疼惜涌上心头,哪儿还能说什么不肯呢?
“要说这一家人,本是一荣俱荣,一辱俱辱,断是不会彼此说什么是非的。除非这受辱的人,从此和家里的人没了关系,这些家奴,才敢这么肆意的传些闲言碎语。”
听到这儿,宋姨娘心里跟打破了调色盘似的,不知道什么色儿。
清浅这是拐着弯的骂自己呢,毕竟谁都知道了,这房妈妈是自己屋的,又是自己叫来的。
今天这事儿一结束,就断然要把这房妈妈打发了。王家的事儿,只能再寻机会了。
“爹爹,我这几日总是梦见,自己一个人被孤孤单单的留在这北地。怎么也寻不到爹娘,和兄弟姐妹。”
清浅望着牧将军,眼眸中满是对家人的眷恋,她声音低沉,似快要哭出来般的对爹爹祈求“所以女儿还恳请爹爹,不要让这梦境成真。”
清浅这梦?
牧将军看了看宋姨娘,难道是这下人从宋姨娘嘴里得知了,我们要进京的消息,才敢这么放肆的?
“清浅何来此梦?”牧将军疑惑地盯着清浅。
一直没说话的大夫人陆氏,听了清浅的话,身子微微一颤。
她几天前收到娘家哥哥写来的家信,信里说朝廷要将戍边的将领召回,如果不出意外牧将军在这一批。
难怪宋姨娘在这会儿掀起这风浪,看来已经得了消息,为以后能给她梓月谋一门好婚事,就想先把清浅一人留在这荒凉的北地,让她们母女离散。
陆氏的心开始隐隐作痛。她看着清浅的背影,好像昨天还是个娃娃,这一转眼,已经长这么大了,今年冬日里及笄之后,也就要准备着许配人家了。
虽然女儿不愿意和自己亲近,但总是自己的心头肉。要说这当娘的,就已尝尽了一个人在他乡的苦楚,断是不会让女儿再受这个罪。
也绝不会让这宋姨娘,把清浅留在北地的念头得了逞的。
“一个梦,还当什么真啊。”宋姨娘眼眉一抬,阴阳怪气的说。
“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想到我嫁人,我这心里就生了对爹娘的眷恋。”
清浅解释的从容,理由倒也无可厚非。
陆氏的目光落在,清浅那头秀发上的玉石梅花钗上。这钗子本是陆氏在娘家时最喜欢的饰品,在清浅幼年的时候就送了她,本是希望她喜欢,可却从没见清浅带过。
陆氏也不怪,毕竟清浅性格活泼,这钗子对她来说素气了些。可今天看到清浅带在头上,还是不由得心中一暖。
世人都道为母则刚,可清浅有爹的疼爱,自己这个母亲却也没有为她做过什么。
但这不代表自己这个当娘的,看着自己的亲闺女被人算计,还会当个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