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姬珧彻底变了脸色,她冷了眉,眼底锋利如刀,身上一阵恶寒蹿过,她声色俱厉道:“你没病吧?”

    宣承弈不知道该不该接话。

    魏济在永昭公主府住了两日就离开了,临走时交给姬珧一个巴掌大的玉瓶和一枚小竹笛,姬珧空闲时总是把玩那个玉瓶出神,不知在想着什么,但能看出她面色犹豫。

    金宁下了场秋雨,空气中多了层寒冷的湿气,原还有些燥热的天气骤然降了温度,薛辞年走到门前,看到公主手托香腮坐在桌子旁边,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脸颊上轻轻敲着,屋子里似乎没人,他抬起手,指骨在门框上发出“咚咚”两声。

    姬珧回神抬头,见是薛辞年,面色缓和:“进来吧。”

    薛辞年跨进门槛,刚要继续往前走,余光忽然瞥到角落里的人,手上动作一抖,他急忙拿稳托盘,好不容易才没让东西掉下去。

    原以为屋里没人,结果宣承弈就站在阴影里幽幽地看着他,视线像鬼魅一样缠在他身上,薛辞年目不斜视,旁若无人地向前走,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

    姬珧看到托盘里的糕点,眼睛亮了亮:“这是马蹄糕,你哪弄来的?”

    薛辞年背后像是长了眼睛一般,他知道有双眼睛在暗处看着自己,一时间如芒在背,但公主问话,他向来都是知无不言,回道:“属下听说殿下最喜欢吃这种糕点,但只有建州那边做得最地道,属下找到一个出身建州的厨子偷偷学来的,不知做得合不合公主口味。”

    姬珧已经拿起一块要尝,薛辞年瞬间变了脸色,他赶紧从莲花琉璃盏旁边拿出一根银针,在每块糕点上都试了一下,没有变色,才恭敬地退到一旁。

    姬珧看他做完,打量他半晌,笑了笑:“本宫连你都不敢放心吗?”

    薛辞年道:“以防万一。”

    姬珧不置可否,拈着一块吃了一口,口感微凉,入口即化,只剩下满嘴的清香,甜滋滋的味道溢满心口,她笑弯了眼,又拿起一块,道:“亲自端着有毒的东西送到本宫面前,谁会这么蠢?”

    薛辞年看她是满意的神色,放下心微微松了口气,嘴上答着:“只是怕有什么疏漏,殿下的安危最重要。”

    姬珧将一整个琉璃盏里的马蹄糕都吃完了,吃完之后她拿着手帕拭嘴,破有几分神秘地看着他,道:“本宫也送你一份礼。”

    薛辞年不明所以,但听出公主不愿多说,就没有再问,拿着托盘走了出去。

    他一走,宣承弈就开口:“好吃吗?”

    姬珧近来便发现宣承弈比以前爱说话多了,她不搭理他时,他也会没话找话,像现在一样。

    姬珧高兴的时候就会回一下他,刚刚吃完了一盘合心的糕点,正在兴头上,反问他:“本宫表现得还不明显吗?”

    静了片刻,宣承弈又道:“比起建州的马蹄糕呢?”

    姬珧笑容藏不住:“辞年做得更好吃。”

    宣承弈抿唇,感觉他在自取其辱,闭嘴不再言语。

    邢兆平醒来有好几天了。

    从一开始瘫在床上,到渐渐能靠着软垫坐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