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碎的高跟鞋声透露着主人的情绪,慌张之下带着不小的愤怒,一寸一寸似乎是踩在大理石上,——明明整个亭榭园都铺上了柔软的地毯。
声音远去,宋之行慢悠悠走到二楼一间房间门口,看着半开的房门,没等多久,宋寅就走了出来。
他现在这样子实在是算不上体面,略长的黑发乱糟糟搭在额前,盖住了眉骨上的纱布,左脸颊上还带着几道红印,看样子像是指印,那么纤细,应该是女人留下的,一件白衬衣也是皱皱巴巴的,像是刚从洗衣机里捞出来的一样。
然而宋寅一双眼睛却格外清明,没有半点醉意,而且不像往常一样没什么感情,反而盛着一种似有若无的愉悦。
宋之行只扫了自家孙子一眼,对情况也了解了个大概。
“挨打了?”
宋寅看见爷爷,下意识收拾好心情,眼里的欢愉也被收藏好,只是敛起嘴角的笑意,点了点头。
“正常,”宋之行从一边十七胳膊上拿过外套递给他示意他穿上,“动静那么大,人姑娘不打你才怪了。”
宋寅沉默,大概是默认了。
不过说实话,他细细回忆方才,发现生气的叶茯似乎更好看了,远比那件月牙白旗袍里的叶茯生动,就算是生他的气,给了他一巴掌,宋寅心里也没见得有多难受,相反,在酒精的刺激下,他好像尝到了一种别样的滋味。
那是他二十多年冷静的生活中所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