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愿知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换下了浴袍，套了件浅色的鸡心领毛衣，和一条灰色的睡裤。他刚吹完的头发软软的，规规矩矩地贴在额边。
陆愿知打了个哈欠，眼角逼出了几滴眼泪，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他揉了揉眼睛，慢悠悠地晃到吧台，接了杯咖啡，然后坐在高脚椅上，单脚点地。
他一边抿着咖啡，一边看向苏泊寰。
苏泊寰背对着陆愿知，坐在沙发上。他羊毛衫的袖子被卷起，露出肌肉线条好看的手臂。他双手抵在膝上，整个人微微向前倾，眉头紧锁地看着手上的ipad，右手拿着笔在屏幕上勾勾画画。
是陆愿知印象中，那个指点江山的苏泊寰了。
苏泊寰听到身后窸窣的动静，不耐地转了头。在看到陆愿知的一瞬，他眯了眯眼，眉头很快就舒展开来。他放下手中ipad，扫了眼陆愿知手里的咖啡，又抬眸看向陆愿知：“吃独食？”
“要喝自己弄。”陆愿知喝了口咖啡，“你今天来干什么？”
“嘶，陆小鲜肉的待客之道。”苏波寰用手灵巧地转着笔，上下打量了眼陆愿知，然后下了结论，“有待提高。”
他又说：“吃独食的人，没资格问我问题。”
陆愿知忍着没翻白眼。他下了椅子，取了个新马克杯，只接了小半杯咖啡。他端着两杯咖啡走到沙发边上。
陆愿知弯腰将咖啡放到茶几上：“这个牌子的咖啡豆，你可能喝不惯。”
他锁骨窝里的那颗小痣，明晃晃地从苏波换面前闪过，挠得苏波寰心里痒痒的。
“你怎么就知道我喝不惯？”苏波寰收回视线，然后拿起陶瓷杯，喝了口。
确实不是他喝惯了的牌子。倘若是别人给他这个牌子的咖啡，他是绝对不会喝的，甚至还会发脾气。
陆愿知有些诧异，苏波寰会喝这个牌子的咖啡。上辈子苏泊寰对咖啡豆的要求，苛刻到了极致。苏泊寰之前有很多助理，因为没买对咖啡豆，被迫撤职。
这包咖啡豆不过陆愿知随便买的，他没想到苏泊寰竟然能喝得惯。
见着陆愿知没说话，苏波寰又追问，“嗯？你怎么知道我喝不惯？”说着，他又当着陆愿知的面喝了口。
陆愿知看着苏波寰的舌尖，灵巧地卷过唇上的咖色液体，有点性感。
意识到自己说了上辈子的记忆里的事，又想了不该想的。陆愿知瞥过脸去：“随便猜的。”
“那你技术还差点。”苏波寰也没在这个问题上多计较。他放下杯子，向沙发边上挪了挪，点了点自己身边的位置，“坐，我们确定下接下来的行程。”
陆愿知扫了眼苏泊寰边上的位子，没去。他顺势坐在身后的茶几上，“恩”了声。
苏泊寰也没计较，向前倾着身子，将手里的ipad递给陆愿知看：“R&C团队听过吗？你的第一张唱片，我打算交给他们监制。”
ipad上是关于R&C的介绍，陆愿知当然知道R&C团队。
R&C是世界顶级的唱片制作团队。也是陆愿知上辈子梦寐以求，却又从未接触到的团队。R&C不仅要价颇高，更是需要提前预约，同时也不接受制作低级流行音乐。R&C对音乐的审核要求极严，对合作艺人的筛选也有自己的一套标准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