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

    一辆风格低调的黑色私家车停在齐司礼住处结界之外的地方,周严自后视镜看着后排闭目养神的陆沉,低声提醒道:“小姐还没有出现,但是您等一下还有个会议,如果现在不过去的话就要来不及了。”

    “无妨。”

    陆沉仍然闭着眼,褪去日常里温柔绅士的儒雅气质,这张年轻俊逸的脸便显出一种毫无温度的冷漠。

    “那个会议没什么实质内容要说的,推了吧。”

    周严便不再多问。

    “是。”

    他有问题要问她,而以两人目前含糊不清的关系来看,似乎此刻的陆沉推掉所有的工作直接亲自过来问她,正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毕竟那是能单纯靠她本身的存在感就能轻松压制住叔叔陆霆、甚至是让整个陆家也为止忌惮三分的存在,家主不在意小辈们之间的明争暗斗,他们只需要能拿出成绩,为陆家争得荣耀和利益就可以,至于过程是血腥残酷的争斗还是缔结共同协作的同盟关系?

    对与这个家族来说,那是最不重要的部分了。

    所以他可以以她为借口,逃避,远离,她的存在让自己的一切看似叛逆的行为都可以显得理所当然;哪怕只是偶尔喘息的余地也好,正如此刻。

    他打着要问问这位小小姐是否需要帮助的幌子出现在这里,脑子里却只有逃离了沉重无聊的会议后,一片空白死寂的沉默。

    被家族与自我束缚太久的麻木人偶,就连偶尔争取来的奢侈空闲也不知要如何享受。

    ——打破陆沉闭目休憩的是周严的声音。

    “老板,”他摇下一点窗子露出缝隙,陆沉抬眼望去,瞧见从一辆车子上走下来的,他等候已久的小小姐。

    “她回来了。”

    ***

    被强制驱车送回到齐司礼这里的时候,我还有些发呆。

    娜塔莉娅在我怀里哭着喊着,原本过来的医护人员还想让我当个人形镇定剂,可当他们看到小熊崽随手一拍就把行军床的铁栏杆捏得变形后立刻倏然变色,立刻七手八脚的把我从她怀里扒拉出来,生怕这披着端庄淑女外壳的小野兽不小心捏断我的脊椎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恐怖后果。

    小姑娘的双手刚刚离开我的身侧就开始在那里又哭又闹,反应激烈的已经连我也没法说这只是在撒娇;好在最后她还是勉强找回了一点理智,掉着眼泪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抓着我的手,让人乖乖按下躺平打了退烧针。

    他们和我说我不能继续呆在这里,早露的身体状态很奇怪,而很明显我已经从镇定剂变成了刺激她情绪的毒药,于是我试探着去牵早露的手,和她说我需要离开,因为我在这里你好像好不了。

    她用那双湿漉的眼睛看着我,深邃而压抑的感情快要烧干她的眼泪,可很快这姑娘就重新垂下眼睫掩住了所有的情绪变换,她捉着我的手腕,轻声问我,是不是只要她解决了这个问题,她就能重新回到我的身边?

    我想是的。

    “……我知道了。”